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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25n1509_p0684b08║   大智度論釋四攝品第七十八
T25n1509_p0684b09║   之 餘(卷八 十九)
T25n1509_p0684b10║   
T25n1509_p0684b11║   　　　　聖者龍樹菩薩造
T25n1509_p0684b12║   　　　　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T25n1509_p0684b13║   【經】　「云 何 為八 十隨形好？一 者、無見頂；二 者、
T25n1509_p0684b14║   鼻直高好，孔不現；三者、眉如初 生月，紺琉璃
T25n1509_p0684b15║   色；四者、耳輪埵成；五 者、身堅實，如那羅延；
T25n1509_p0684b16║   六 者、骨際如鉤鎖；七者、身一 時迴如象王；八
T25n1509_p0684b17║   者、行時足去地四寸，而印文現；九者、爪如赤
T25n1509_p0684b18║   銅色，薄而潤澤；十者、膝骨堅著圓好；十一 者、身
T25n1509_p0684b19║   淨潔。十二 者、身柔軟。十三者、身不曲。十四者、
T25n1509_p0684b20║   指長纖圓；十五 者、指文莊嚴；十六 者、脈深；十
T25n1509_p0684b21║   七者、踝不現；十八 者、身潤澤；十九者、身自持，
T25n1509_p0684b22║   不逶迤；二 十者、身滿足；二 十一 者、識滿足；
T25n1509_p0684b23║   二 十二 者、容儀 備 足；二 十三者、住 處安無能
T25n1509_p0684b24║   動 者；二 十四者、威震一 切；二 十五 者、一 切樂
T25n1509_p0684b25║   觀；二 十六 者、面不大長；二 十七者、正容貌，不
T25n1509_p0684b26║   撓色；二 十八 者、面具 足滿；二 十九者、脣赤如
T25n1509_p0684b27║   頻婆果色；三十者、音響深；三十一 者、臍深
T25n1509_p0684b28║   圓好；三十二 者、毛右旋；三十三者、手足滿；三
T25n1509_p0684b29║   十四者、手足如意；三十五 者、手文明直；三十
T25n1509_p0684c01║   六 者、手文長；三十七者、手文不斷；三十八 者、
T25n1509_p0684c02║   一 切惡心眾生見者和悅；三十九者、面廣姝；
T25n1509_p0684c03║   四十者、面淨滿如月；四十一 者、隨眾生意，和
T25n1509_p0684c04║   悅與語；四十二 者、毛孔出香氣；四十三者、
T25n1509_p0684c05║   口出無上香；四十四者、儀 容如師子；四十五
T25n1509_p0684c06║   者、進止如象王；四十六 者、行法如鵝王；四十
T25n1509_p0684c07║   七者、頭如摩陀羅果；四十八 者、一 切聲分具
T25n1509_p0684c08║   足；四十九者、牙利 ；五 十者、舌色赤；五 十一
T25n1509_p0684c09║   者、舌薄；五 十二 者、毛紅色；五 十三者、毛潔淨；
T25n1509_p0684c10║   五 十四者、廣長眼；五 十五 者、孔門相具 足；五
T25n1509_p0684c11║   十六 者、手足赤白如蓮華色；五 十七者、臍不
T25n1509_p0684c12║   出；五 十八 者、腹不現；五 十九者、細腹；六 十
T25n1509_p0684c13║   者、身不傾 動 ；六 十一 者、身持重；六 十二 者、其
T25n1509_p0684c14║   身分大；六 十三者、身長；六 十四者、手足淨
T25n1509_p0684c15║   潔軟澤；六 十五 者、邊光 各一 丈 ；六 十六 者、光
T25n1509_p0684c16║   照身而行；六 十七者、等視眾生；六 十八 者、不
T25n1509_p0684c17║   輕眾生；六 十九者、隨眾生音聲不過不減；七
T25n1509_p0684c18║   十者、說法不差；七十一 者、隨眾生語言而
T25n1509_p0684c19║   為說法；七十二 者、一 發音報眾聲；七十三
T25n1509_p0684c20║   者、次第有因緣說法；七十四者、一 切眾生不
T25n1509_p0684c21║   能盡觀相；七十五 者、觀者無厭足；七十六 者、
T25n1509_p0684c22║   髮長好；七十七者、髮不亂 ；七十八 者、髮旋好；
T25n1509_p0684c23║   七十九者、髮色好如青珠；八 十者、手足有德
T25n1509_p0684c24║   相。須菩提！是八 十隨形好，佛身成就。　「如是，
T25n1509_p0685a01║   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以 二 施攝取眾生，所謂
T25n1509_p0685a02║   財施、法施，是為菩薩希有難及事 。　「云 何 為菩
T25n1509_p0685a03║   薩摩訶薩愛語攝取眾生？菩薩摩訶薩以 六
T25n1509_p0685a04║   波羅蜜為眾生說法，作是言：『汝行六 波羅蜜，
T25n1509_p0685a05║   攝一 切善法。』　「云 何 為菩薩摩訶薩利 行攝取
T25n1509_p0685a06║   眾生？菩薩摩訶薩長夜教眾生，令行六 波羅
T25n1509_p0685a07║   蜜。　「云 何 為菩薩摩訶薩同事 攝取眾生？菩薩
T25n1509_p0685a08║   摩訶薩以 五 神通力 故，種種變化，入 五 道中，
T25n1509_p0685a09║   與眾生同事 。　「以 此四事 而攝取之 。　「復次，須菩
T25n1509_p0685a10║   提！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教化眾生：
T25n1509_p0685a11║   善男子！當善學分別 諸字，亦當善知一 字乃
T25n1509_p0685a12║   至四十二 字：一 切語言，皆入 初 字門；一 切語
T25n1509_p0685a13║   言，亦入 第二 字門；乃至第四十二 字門，一 切語
T25n1509_p0685a14║   言皆入 其中。一 字皆入 四十二 字，四十二 字
T25n1509_p0685a15║   亦入 一 字。是眾生應如是善學四十二 字。善
T25n1509_p0685a16║   學四十二 字已，能善說字法；善說字法已，
T25n1509_p0685a17║   善說無字法。須菩提！如佛善知字法、善
T25n1509_p0685a18║   知字、善知無字，為無字法故說字法。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85a19║   須菩提！過一 切名字故，名為佛法。」　須菩提白
T25n1509_p0685a20║   佛言：　「世 尊！若眾生畢竟不可得，法亦不可
T25n1509_p0685a21║   得，法性亦不可得，畢竟空故、無始空故。　「世
T25n1509_p0685a22║   尊！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行禪波羅蜜、
T25n1509_p0685a23║   毘梨耶波羅蜜、羼提波羅蜜、尸羅波羅蜜、檀波
T25n1509_p0685a24║   羅蜜時，行四禪、四無量心、四無色定，三十七
T25n1509_p0685a25║   助 道法，十八 空，行空、無相、無作三昧，八 背捨、
T25n1509_p0685a26║   九次第定，佛十力 、四無所畏、四無礙智、十八 不
T25n1509_p0685a27║   共法、三十二 相、八 十隨形好，云 何 住 報得五
T25n1509_p0685a28║   神通為眾生說法？　「眾生實不可得；眾生不
T25n1509_p0685a29║   可得故，色不可得，乃至識亦不可得；五 眾
T25n1509_p0685b01║   不可得故，六 波羅蜜乃至八 十隨形好皆不可
T25n1509_p0685b02║   得。是不可得中，無眾生、無色乃至無八 十隨
T25n1509_p0685b03║   形好。世 尊！云 何 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685b04║   為眾生說法？　「世 尊！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菩
T25n1509_p0685b05║   薩尚不可得，何 況當有菩薩法！」　佛告須菩提：
T25n1509_p0685b06║   「如是！如是！如汝所言。　「眾生不可得故，當知
T25n1509_p0685b07║   是內空、外空、內外空、空空、大空、第一 義空、有為
T25n1509_p0685b08║   空、無為空、畢竟空、無始空、散空、諸法空、自相
T25n1509_p0685b09║   空、性空、不可得空、無法空、有法空、無法有法
T25n1509_p0685b10║   空。　「當知五 陰空、十二 入 空、十八 界空；十二
T25n1509_p0685b11║   因緣空、四諦空；我空，壽者、命者、生者、養者、育者、
T25n1509_p0685b12║   眾數者、人者、作者、使作者、起者、使起者、受者、使
T25n1509_p0685b13║   受者、知者、見者皆空。　「眾生不可得故，當知四
T25n1509_p0685b14║   禪空、四無量心空、四無色定空；當知四念處
T25n1509_p0685b15║   空乃至八 聖道分空；空空、無相空，無作空；八
T25n1509_p0685b16║   背捨空、九次第定空。　「眾生不可得故，當知佛
T25n1509_p0685b17║   十力 空、四無所畏空，四無礙智空、十八 不共
T25n1509_p0685b18║   法空，當知須陀洹果空、斯陀含果空、阿那含
T25n1509_p0685b19║   果空、阿羅漢果空、辟支佛道空，當知菩薩地
T25n1509_p0685b20║   空，當知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空。　「須菩提！
T25n1509_p0685b21║   菩薩摩訶薩如是見一 切法空，為眾生說法，不
T25n1509_p0685b22║   失諸空相。　「是菩薩如是觀時，知一 切法無礙；
T25n1509_p0685b23║   知一 切法無礙已，不壞諸法相，不二 不分別 ，
T25n1509_p0685b24║   但 為眾生如實說法。　「譬如佛所化人，化人復
T25n1509_p0685b25║   化作無量千萬億 人，有教令布施者，有教持
T25n1509_p0685b26║   戒、有教忍辱、有教精進、有教禪定、有教智慧、
T25n1509_p0685b27║   有教四禪、四無量心、四無色定者，於汝意云
T25n1509_p0685b28║   何 ：佛所化人有分別 破壞諸法不？」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85b29║   言：「不也！世 尊！是化人無心、無心數法，云 何
T25n1509_p0685c01║   分別 破壞諸法？」　「以 是故，須菩提！當知菩薩摩
T25n1509_p0685c02║   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為眾生如應說法，拔出
T25n1509_p0685c03║   眾生於顛倒地，令眾生各得如所應住 地，以
T25n1509_p0685c04║   不縛不脫法故。何 以 故？須菩提！是色不縛
T25n1509_p0685c05║   不脫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縛不脫；色無縛無脫不是
T25n1509_p0685c06║   色，受、想、行，識無縛無脫不是識。何 以 故？色
T25n1509_p0685c07║   畢竟清淨故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乃至一 切法，若有為、
T25n1509_p0685c08║   若無為，亦畢竟清淨故。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摩
T25n1509_p0685c09║   訶薩為眾生說法，亦不得眾生及一 切法。一
T25n1509_p0685c10║   切法不可得故，菩薩以 不住 法故，住 諸法相
T25n1509_p0685c11║   中，所謂色空，乃至有為、無為法空。何 以 故？色
T25n1509_p0685c12║   乃至有為、無為法，自性不可得故，無有住 處。
T25n1509_p0685c13║   無所有法不住 無所有法，所有法不住 所有
T25n1509_p0685c14║   法，自性法不住 自性法，他性法不住 他性法。
T25n1509_p0685c15║   何 以 故？是一 切法皆不可得故，不可得法當
T25n1509_p0685c16║   住 何 處？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
T25n1509_p0685c17║   羅蜜，以 是諸空，能如是說法，如是行般若波
T25n1509_p0685c18║   羅蜜，於諸佛及聲聞、辟支佛無有過。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85c19║   諸佛、菩薩、辟支佛、阿羅漢得是法已，為眾生
T25n1509_p0685c20║   說法，亦不轉諸法相。何 以 故？如、法性、實際
T25n1509_p0685c21║   不可轉故。所以 者何 ？諸法性無故。」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85c22║   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法性、如、實際不轉，色與法
T25n1509_p0685c23║   性異不？色與如、實際異不？受、想、行、識，乃至有
T25n1509_p0685c24║   為、無為法，世 間、出世 間，有漏、無漏異不？」　佛言：
T25n1509_p0685c25║   「不也！色不異、法性不異，如不異，實際，受、想、行、
T25n1509_p0685c26║   識，乃至有漏、無漏亦不異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
T25n1509_p0685c27║   尊！若色不異、法性不異，如不異，實際，受、想、
T25n1509_p0685c28║   行、識，乃至有漏、無漏不異者，云 何 分別 黑法
T25n1509_p0685c29║   有黑報，所謂地獄、餓鬼、畜生？白法有白報，所
T25n1509_p0686a01║   謂天及人？黑白法有黑白報？不黑不白法有
T25n1509_p0686a02║   不黑不白報，所謂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
T25n1509_p0686a03║   含果、阿羅漢果、辟支佛道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
T25n1509_p0686a04║   提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世 諦故，分別 說有果報，非第
T25n1509_p0686a05║   一 義；第一 義中不可說因緣果報。　「何 以 故？是
T25n1509_p0686a06║   第一 義，實無有相，無有分別 ，亦無言說，所
T25n1509_p0686a07║   謂色乃至有漏、無漏法，不生不滅相，不垢不
T25n1509_p0686a08║   淨，畢竟空、無始空故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
T25n1509_p0686a09║   以 世 諦故，分別 說有果報，非第一 義者，一
T25n1509_p0686a10║   切凡夫人應有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
T25n1509_p0686a11║   阿羅漢果、辟支佛道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
T25n1509_p0686a12║   佛告須菩提：「於汝意云 何 ：凡夫人為知是世
T25n1509_p0686a13║   諦法、是第一 義諦不？若知，是凡夫人應是
T25n1509_p0686a14║   須陀洹果，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須菩
T25n1509_p0686a15║   提！以 凡夫人實不知世 諦、不知第一 義諦、不
T25n1509_p0686a16║   知道、不知分別 道果，云 何 當有諸果？須菩提！
T25n1509_p0686a17║   聖人知世 諦、知第一 義諦，有道、有修 道，以 是
T25n1509_p0686a18║   故聖人差別 有諸果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修
T25n1509_p0686a19║   道得果不？」　佛言：「不也！須菩提！修 道不得果，不
T25n1509_p0686a20║   修 道亦不得果，亦不離道得果，亦不住 道中
T25n1509_p0686a21║   得果。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
T25n1509_p0686a22║   蜜時，為眾生故分別 果，亦不分別 是有為性、
T25n1509_p0686a23║   無為性。」　「世 尊！若不分別 有為性、無為性得諸
T25n1509_p0686a24║   果者，云 何 世 尊自說：『三結盡，名須陀洹果；
T25n1509_p0686a25║   婬、怒、癡薄故，名斯陀含果；五 此間結盡，名阿
T25n1509_p0686a26║   那含果；五 彼間結盡，名阿羅漢果；所有集
T25n1509_p0686a27║   法皆滅散相，名辟支佛道；一 切煩惱習斷故，
T25n1509_p0686a28║   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』？世 尊！我當云 何 知
T25n1509_p0686a29║   不分別 有為性、無為性得諸果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
T25n1509_p0686b01║   「汝以 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漢果、
T25n1509_p0686b02║   辟支佛道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是諸果是
T25n1509_p0686b03║   有為、是無為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世 尊！皆是無為！」　「須
T25n1509_p0686b04║   菩提！無為法中有分別 不？」　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「須菩
T25n1509_p0686b05║   提！若善男子、善女人通達一 切法——若有為、若
T25n1509_p0686b06║   無為，一 相所謂無相；是時，有分別 若有為、若
T25n1509_p0686b07║   無為不？」　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摩訶
T25n1509_p0686b08║   薩為眾生說法，不分別 諸法——所謂內空故，乃
T25n1509_p0686b09║   至無法有法空故。是菩薩自得無所著法，亦
T25n1509_p0686b10║   教人令得無所著法，若檀波羅蜜、尸羅波羅
T25n1509_p0686b11║   蜜、羼提波羅蜜、毘梨耶波羅蜜、禪波羅蜜、般若
T25n1509_p0686b12║   波羅蜜，初 禪乃至第四禪，慈、悲、喜、捨，無邊虛
T25n1509_p0686b13║   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，若四念處乃至
T25n1509_p0686b14║   一 切種智。是菩薩自不著故，亦教他令得
T25n1509_p0686b15║   無所著，無所著故無所礙。　「譬如佛所化人布
T25n1509_p0686b16║   施，亦不受布施報，但 為度眾生故，乃至行一
T25n1509_p0686b17║   切種智，不受一 切種智報。菩薩摩訶薩亦如
T25n1509_p0686b18║   是，行六 波羅蜜，乃至一 切法，有漏、無漏，有為、
T25n1509_p0686b19║   無為不住 ，亦不受報，但 為度眾生故。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86b20║   是菩薩摩訶薩善達一 切諸法相故。」
T25n1509_p0686b21║   【論】　問曰：　八 十隨形好是莊嚴身法，「識滿足」
T25n1509_p0686b22║   　何 以 在隨形好中？　答曰：　此識是果報生識，世
T25n1509_p0686b23║   　間好醜自然而知。　凡人識不具 足故，學人
T25n1509_p0686b24║   　法乃知；佛一 歲具 足滿乃生故，身、識皆具
T25n1509_p0686b25║   　足。　餘人若八 月、若九月處胎，總言十月；菩薩
T25n1509_p0686b26║   　處胎十月，總得一 歲，身根具 足故，果報得識
T25n1509_p0686b27║   　亦具 足。　問曰：　足安立住 處，與安住 處何 異？
T25n1509_p0686b28║   答曰：　「住 處安」者，如白衣勇 士，牢持器仗，安
T25n1509_p0686b29║   　據住 處，則 不可動 。　又出家時，魔民、惡鬼無
T25n1509_p0686c01║   　能動 轉令退敗者。　四十二 字義，如摩訶衍中
T25n1509_p0686c02║   　說。　「一 字盡入 諸字」者，譬如兩一 合故為二 ，
T25n1509_p0686c03║   　三一 故為三，四一 為四，如是乃至千萬。　又
T25n1509_p0686c04║   　如「阿」字為定，「阿」變為「羅」，亦變為「波」；如是
T25n1509_p0686c05║   　盡入 四十二 字。　「四十二 字入 一 字」者，四十
T25n1509_p0686c06║   　二 字盡有「阿」分，「阿」分還入 「阿」中。　善知字故，
T25n1509_p0686c07║   　善知諸法名；善知諸法名故，善知諸法
T25n1509_p0686c08║   　義。　「無字」即是諸法實相義。所以 者何 ？諸法義
T25n1509_p0686c09║   　中，諸法無名字。　須菩提問：「若諸法畢竟空無
T25n1509_p0686c10║   　名字，云 何 菩薩住 果報六 神通，為眾生說
T25n1509_p0686c11║   　諸法？」　若畢竟無眾生，則 無有法！　佛可須菩
T25n1509_p0686c12║   　提言：「如是！以 十八 空故，一 切法不可得，我、
T25n1509_p0686c13║   　眾生乃至知者、見者，乃至當知佛、菩薩皆空。」
T25n1509_p0686c14║   　如是知已，而為眾生說是空法。若眾生是
T25n1509_p0686c15║   　有而為說空，是則 不可；以 眾生空，但 從顛
T25n1509_p0686c16║   　倒有，是故菩薩不失於空而為說法。　「不失」
T25n1509_p0686c17║   　者，不作「諸法皆空，所說不空」；若以 所說不
T25n1509_p0686c18║   　空，則 為失空相；若口說空，而心是有，是亦
T25n1509_p0686c19║   　為失。　此中佛自說：「不二 不壞法相故。」　欲
T25n1509_p0686c20║   　明了 是事 ，說譬喻：如佛所化作化人，而
T25n1509_p0686c21║   　為說法，持戒、布施諸功 德。　若以 如是方便
T25n1509_p0686c22║   　說法，是則 無咎，則 能拔出眾生於顛倒，無
T25n1509_p0686c23║   　縛無解故。　第一 義中無縛無解；世 諦故有
T25n1509_p0686c24║   　縛有解。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：「色不縛不解。
T25n1509_p0686c25║   　何 以 故？是不縛不解中，無色相故；乃至識亦
T25n1509_p0686c26║   　如是。」　菩薩如是用不住 法故，住 空法中
T25n1509_p0686c27║   　為眾生說法。眾生不可得，眾生及一 切法
T25n1509_p0686c28║   　不可得故。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，所謂：　「無所有法
T25n1509_p0686c29║   　不住 無所有」：譬如虛空不住 虛空。　「自性法
T25n1509_p0687a01║   　不住 自性法」：譬如火不住 火中。　「他性法不
T25n1509_p0687a02║   　住 他性法」：譬如水性中無火性；又他性不
T25n1509_p0687a03║   　定故。　若能如是清淨說法，是菩薩於諸佛
T25n1509_p0687a04║   　賢聖則 無有過。　何 以 故？諸佛、賢聖不著一
T25n1509_p0687a05║   　切法；說法者亦不著一 切法。　諸佛、賢聖以
T25n1509_p0687a06║   　畢竟空、皆寂滅相為心所行；說法者亦如
T25n1509_p0687a07║   　是。　諸佛、賢聖入 三解脫門，得一 切法實性，
T25n1509_p0687a08║   　所謂無餘涅槃；說法者隨是法故，無咎。　此中
T25n1509_p0687a09║   　佛自說因緣：「諸佛、賢聖得是法已，為眾生
T25n1509_p0687a10║   　說法，不轉法性，法性空無相故。」　須菩提問：
T25n1509_p0687a11║   　「若不轉法性，色等諸法與法性異不？」　佛答：
T25n1509_p0687a12║   　「不也！」何 以 故？色等諸法實相，即是法性故。　佛
T25n1509_p0687a13║   　意：以 菩薩說法時，亦不壞法性。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87a14║   　問：「色等諸法亦與法性不異，何 以 故但 貴
T25n1509_p0687a15║   　法性？」　以 佛答「色不異法性」故，故須菩提
T25n1509_p0687a16║   　難：「若不異者，云 何 分別 有善惡、白黑、須陀洹
T25n1509_p0687a17║   　等諸果？」　佛答：「色等法雖不離法性，以 世 諦
T25n1509_p0687a18║   　故有分別 ；於第一 義中無分別 。」　何 以 故？得
T25n1509_p0687a19║   　第一 義聖人無所分別 ，聞有所得不喜，
T25n1509_p0687a20║   　聞無所有不憂；得空、無相證故，乃至微細
T25n1509_p0687a21║   　法尚不取相，何 況分別 有善惡！未得實相
T25n1509_p0687a22║   　者，欲得第一 義故，有所分別 。　佛此中自說
T25n1509_p0687a23║   　因緣：「是法無言說，亦無生滅垢淨法者，所
T25n1509_p0687a24║   　謂畢竟空、無始空。」　問曰：　此中何 以 但 說二 空
T25n1509_p0687a25║   　名為法？　答曰：　一 切所有：若法、若眾生。若言
T25n1509_p0687a26║   　「畢竟空」，則 破諸法；若言「無始空」，則 破眾生。
T25n1509_p0687a27║   　破此二 法已，則 一 切法盡破。　此中菩薩為眾
T25n1509_p0687a28║   　生說法，是故以 二 空破二 事 ；雖有餘空，
T25n1509_p0687a29║   　不如畢竟空甚深畢盡。餘空如火燒木，猶
T25n1509_p0687b01║   　有灰燼；畢竟空無灰無燼。　有人言：若說十
T25n1509_p0687b02║   　八 空無咎，略說故說二 空。　須菩提言：「若以
T25n1509_p0687b03║   　世 諦故分別 有善惡、白黑及諸聖果者，第
T25n1509_p0687b04║   　一 義中，凡夫人應有須陀洹等聖果！」　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87b05║   　若以 世 諦虛妄中分別 有諸賢聖者，第一 義
T25n1509_p0687b06║   　中凡夫應作賢聖。　須菩提分別 實相、凡夫
T25n1509_p0687b07║   　為異。佛言：「第一 義一 相」；是故須菩提言：「凡
T25n1509_p0687b08║   　夫應是聖人！」　爾時，佛答：「若凡夫知分別 是
T25n1509_p0687b09║   　第一 義、是世 諦者，凡夫人應有須陀洹等諸
T25n1509_p0687b10║   　聖果；以 凡夫實不知道，不知分別 道，不
T25n1509_p0687b11║   　知行道、修 道，何 況得道果！」　佛言：「聖人能
T25n1509_p0687b12║   　作是分別 故，說是聖果。」　爾時，須菩提自知
T25n1509_p0687b13║   　有失，故言：「無量、無相、無動 性中，我云 何 取
T25n1509_p0687b14║   　相欲量無量法？云 何 強以 凡夫法為聖果？」
T25n1509_p0687b15║   　爾時受佛語，知「行道者得果，不行道者不
T25n1509_p0687b16║   　得果」；是故白佛：「修 道得果不？」　佛言：「不。」　問
T25n1509_p0687b17║   曰：　佛上說分別 修 道、得道果，今云 何 言「不」？
T25n1509_p0687b18║   答曰：　佛先說非著心；今須菩提以 著心問，
T25n1509_p0687b19║   　欲從道中出果，如麻中出油。　若爾者，道之
T25n1509_p0687b20║   　與果，同為虛誑，是故言「不」。　聽者生念：若「修 」
T25n1509_p0687b21║   　不得，「不修 」應當得！　是故佛言：「修 尚不得，何
T25n1509_p0687b22║   　況不修 ！」　譬如二 人欲有所到 ：一 者、住 ，不行；
T25n1509_p0687b23║   　二 者、失道。二 俱 不到 。　若不修 道，尚無少許
T25n1509_p0687b24║   　攝心樂，何 況道果！　若心取相修 道，雖有攝
T25n1509_p0687b25║   　心禪定樂，無有道果；若不取相著心修 道，
T25n1509_p0687b26║   　則 有道果。　是故佛說：「菩薩行般若波羅蜜，不
T25n1509_p0687b27║   　分別 有為、無為性故，有道果差別 。」　爾時，須
T25n1509_p0687b28║   　菩提問：「若爾者，佛何 以 故說斷三結得須
T25n1509_p0687b29║   　陀洹，有如是等分別 ？」　佛以 反問答：「於汝
T25n1509_p0687c01║   　意云 何 ：汝以 須陀洹果等是有為、是無為？」
T25n1509_p0687c02║   　須菩提言：「是無為。」　佛言：「若爾者，無為中有差
T25n1509_p0687c03║   　別 不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「若無分別 ，汝云
T25n1509_p0687c04║   　何 作難？」　又復問須菩提：「若善男子、善女人
T25n1509_p0687c05║   　通達一 切法一 相，所謂無相，住 三解脫門
T25n1509_p0687c06║   　中，證涅槃時，是時有法分別 ——若有為、若無
T25n1509_p0687c07║   　為不？」　答言：「不也！」　佛意：唯是心為真實，餘時
T25n1509_p0687c08║   　皆虛誑，汝云 何 作難？　菩薩行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687c09║   　不分別 一 切法，住 內空等諸空中，是大清
T25n1509_p0687c10║   　淨；自不著，亦教眾生令無所著，所謂檀波
T25n1509_p0687c11║   　羅蜜乃至一 切種智，菩薩道中皆教令不著。
T25n1509_p0687c12║   　譬如佛所化人行布施等，亦不分別 布施
T25n1509_p0687c13║   　等，亦不受布施等法果報，但 為利 益度眾
T25n1509_p0687c14║   　生故。　菩薩心亦如是。何 以 故？善通達諸法
T25n1509_p0687c15║   　性故。　「善通達」者，不取法性相，亦不住 法性
T25n1509_p0687c16║   　中；於法性中不疑、不悶而說法，無罣、
T25n1509_p0687c17║   　無礙、無遮，是則 通達法性。
T25n1509_p0687c18║   　　大智度論釋善達品第七十九
T25n1509_p0687c19║   【經】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云 何 菩薩善達諸法
T25n1509_p0687c20║   相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譬如化人不行婬、怒、癡，不
T25n1509_p0687c21║   行色乃至識，不行內、外法，不行諸煩惱結使，
T25n1509_p0687c22║   不行有漏法、無漏法，世 間法、出世 間法，有為法、
T25n1509_p0687c23║   無為法，亦無聖果；菩薩亦如是，無有是事 ，亦
T25n1509_p0687c24║   不分別 是法，是名善達諸法相。」　須菩提言：「世
T25n1509_p0687c25║   尊！化人云 何 有修 道？」　佛言：「化人修 道，不垢不
T25n1509_p0687c26║   淨，亦不在五 道生死。須菩提！於汝意云 何 ？
T25n1509_p0687c27║   佛所化人，有根本實事 ，有垢有淨不？」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87c28║   言：「不也！佛所化人，無有根本實事 ，亦無垢
T25n1509_p0687c29║   無淨，亦不在五 道生死。」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摩
T25n1509_p0688a01║   訶薩善達諸法相，亦如是。」　須菩提言：「世 尊！一
T25n1509_p0688a02║   切色如化不？一 切受、想、行、識如化不？」　佛言：
T25n1509_p0688a03║   「一 切色如化，一 切受、想、行、識如化。」　「世 尊！若一
T25n1509_p0688a04║   切色如化，一 切受、想、行、識如化，一 切法如化；
T25n1509_p0688a05║   化人無色，無受、想、行、識，無垢無淨，無五 道生
T25n1509_p0688a06║   死，亦無解脫處，菩薩有何 等功 用？」　佛告須菩
T25n1509_p0688a07║   提：「於汝意云 何 ？菩薩摩訶薩本行菩薩道時，
T25n1509_p0688a08║   頗見有眾生從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、人、天中得解
T25n1509_p0688a09║   脫不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佛言：「如是！如是！
T25n1509_p0688a10║   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不見眾生從三界得解
T25n1509_p0688a11║   脫。何 以 故？菩薩摩訶薩見知一 切法如幻、如
T25n1509_p0688a12║   化。」　「世 尊！若菩薩摩訶薩見知一 切法如幻、如
T25n1509_p0688a13║   化，為何 事 故行六 波羅蜜、四禪、四無量心、四
T25n1509_p0688a14║   無色定，三十七助 道法，乃至行大慈大悲、淨
T25n1509_p0688a15║   佛國土、成就眾生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若眾生自知
T25n1509_p0688a16║   諸法如幻、如化，菩薩摩訶薩終不於阿僧 祇
T25n1509_p0688a17║   劫 為眾生行菩薩道。須菩提！以 眾生自不知
T25n1509_p0688a18║   諸法如幻、如化，以 是故，菩薩摩訶薩於無量
T25n1509_p0688a19║   阿僧 祇劫 行六 波羅蜜，成就眾生、淨佛國土，
T25n1509_p0688a20║   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
T25n1509_p0688a21║   尊！若一 切法如夢、如響、如影、如焰、如幻、如
T25n1509_p0688a22║   化，眾生在何 處住 ，菩薩行六 波羅蜜而拔出
T25n1509_p0688a23║   之 ？」　「須菩提！眾生但 住 名相虛妄憶想分別 中，
T25n1509_p0688a24║   是故菩薩行般若波羅蜜，於名相虛妄中拔
T25n1509_p0688a25║   出眾生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何 等是名？何
T25n1509_p0688a26║   等是相？」　佛言：「此名強作假施設，所謂此色，此
T25n1509_p0688a27║   受、想、行、識，此男、此女，此大、此小，此地獄、此畜
T25n1509_p0688a28║   生、此餓鬼，此人、此天，此有為、此無為，此須陀
T25n1509_p0688a29║   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漢果、辟支佛道，
T25n1509_p0688b01║   此佛道。　「須菩提！一 切和合法皆是假名；以
T25n1509_p0688b02║   名取諸法，是故為名。　「一 切有為法，但 有名
T25n1509_p0688b03║   相，凡夫愚人於中生著。菩薩摩訶薩行般若
T25n1509_p0688b04║   波羅蜜，以 方便 力 故，於名字中教令遠離；作
T25n1509_p0688b05║   是言：『諸眾生！是名但 有空名，虛妄憶想分
T25n1509_p0688b06║   別 中生，汝等莫著虛妄憶想！此事 本末皆無，
T25n1509_p0688b07║   自性空故，智者所不著。』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
T25n1509_p0688b08║   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以 方便 力 故，為眾生
T25n1509_p0688b09║   說法。　「須菩提！是為名。　「何 等為相？　「須菩提！有二
T25n1509_p0688b10║   種相，凡夫人所著處。何 等為二 ？一 者、色相，二
T25n1509_p0688b11║   者、無色相。　「須菩提！何 等名色相？諸所有色，
T25n1509_p0688b12║   若麁若細、若好若醜，皆是空；是空法中憶想
T25n1509_p0688b13║   分別 著心，是名為色相。　「何 等是無色相？諸無
T25n1509_p0688b14║   色法，憶想分別 ，著心取相故生煩惱，是名無
T25n1509_p0688b15║   色相。　「是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以 方便
T25n1509_p0688b16║   力 故，教眾生遠離是相，著無相法中，令不墮
T25n1509_p0688b17║   二 法——所謂是相、是無相。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
T25n1509_p0688b18║   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教化眾生遠離相，令
T25n1509_p0688b19║   住 無相性中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一 切法
T25n1509_p0688b20║   但 有名相，云 何 菩薩行般若波羅蜜能自饒
T25n1509_p0688b21║   益？亦教他人令得善利 ？云 何 菩薩具 足諸地，
T25n1509_p0688b22║   從一 地至一 地，教化眾生令得三乘？」　佛告須
T25n1509_p0688b23║   菩提：「若諸法根本定有、非但 名相者，菩薩
T25n1509_p0688b24║   行般若波羅蜜時，不能自益，亦不能利 益他
T25n1509_p0688b25║   人。　「須菩提！諸法無有根本實事 、但 有名相，是
T25n1509_p0688b26║   故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能具 足禪波羅蜜，
T25n1509_p0688b27║   無相故；毘梨耶波羅蜜、羼提波羅蜜、尸羅波
T25n1509_p0688b28║   羅蜜、檀波羅蜜，無相故。具 足四禪波羅蜜，四
T25n1509_p0688b29║   無量心波羅蜜，四無色定波羅蜜，無相故。具
T25n1509_p0688c01║   足四念處波羅蜜，無相故；乃至具 足八 聖道
T25n1509_p0688c02║   分波羅蜜，無相故。具 足內空波羅蜜，無相
T25n1509_p0688c03║   故；乃至具 足無法有法空波羅蜜，無相故。足
T25n1509_p0688c04║   具 八 背捨波羅蜜，無相故；具 足九次第定
T25n1509_p0688c05║   波羅蜜，無相故。具 足佛十力 波羅蜜，無相
T25n1509_p0688c06║   故，乃至具 足十八 不共法波羅蜜，無相故。是
T25n1509_p0688c07║   菩薩無相故，自具 足是善法，亦教他人令具
T25n1509_p0688c08║   足善法，無相故。　「須菩提！若諸法相當實有
T25n1509_p0688c09║   如毫釐許者，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
T25n1509_p0688c10║   不能知諸法無相、無憶念得阿耨多羅三藐
T25n1509_p0688c11║   三菩提、亦教眾生令得無漏法。何 以 故？一
T25n1509_p0688c12║   切無漏法，無相、無憶念故。　「如是，須菩提！菩薩
T25n1509_p0688c13║   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以 無漏法利 益眾生。」
T25n1509_p0688c14║   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一 切法無相、無憶念，
T25n1509_p0688c15║   云 何 數是聲聞法、是辟支佛法、是菩薩法、是佛
T25n1509_p0688c16║   法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於汝意云 何 ？無相法與聲
T25n1509_p0688c17║   聞法異不？」　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「無相法與辟支佛法、菩
T25n1509_p0688c18║   薩法、佛法異不？」　「不也！世 尊！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無
T25n1509_p0688c19║   相法即是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
T25n1509_p0688c20║   漢果、辟支佛法、菩薩法、佛法。」　須菩提言：「如是！
T25n1509_p0688c21║   世 尊！」　「須菩提！以 是因緣故，當知一 切法皆是
T25n1509_p0688c22║   無相。」　「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學是一 切法無相，
T25n1509_p0688c23║   得增益善法，所謂六 波羅蜜，四禪、四無量心、
T25n1509_p0688c24║   四無色定，四念處乃至十八 不共法。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88c25║   菩薩不以 餘法為要，如三解脫門，所謂空、無
T25n1509_p0688c26║   相、無作。所以 者何 ？一 切善法皆入 三解脫門。
T25n1509_p0688c27║   何 以 故？一 切法自相空，是名空解脫門；一 切
T25n1509_p0688c28║   法無相，是名無相解脫門；一 切法無作無起
T25n1509_p0688c29║   相，是名無作解脫門。　「若菩薩摩訶薩學三解
T25n1509_p0689a01║   脫門，是時能學五 陰相，能學十二 入 相，能學
T25n1509_p0689a02║   十八 界相，能學四聖諦、十二 分因緣法，能學
T25n1509_p0689a03║   內空、外空乃至無法有法空，能學六 波羅蜜，
T25n1509_p0689a04║   四念處乃至八 聖道分，能學佛十力 、四無所畏、
T25n1509_p0689a05║   四無礙智十八 不共法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
T25n1509_p0689a06║   云 何 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能學五 受
T25n1509_p0689a07║   陰相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菩薩行般若波羅蜜，知色
T25n1509_p0689a08║   相，知色生滅，知色如。　「云 何 知色相？知色畢竟
T25n1509_p0689a09║   空，內分異，虛無實；譬如水沫無堅固，是為
T25n1509_p0689a10║   知色相。　「云 何 知色生滅？色生時無所從來、去
T25n1509_p0689a11║   無所至；若不來不去，是為知色生滅相。　「云 何
T25n1509_p0689a12║   知色如？是色如不生不滅、不來不去、不增不
T25n1509_p0689a13║   減、不垢不淨，是為知色如。　「須菩提！如，名如
T25n1509_p0689a14║   實不虛；如前 ，後、中亦爾，常不異，是為知色如。
T25n1509_p0689a15║   「云 何 知受相？云 何 知受生滅？云 何 知受如？　「菩
T25n1509_p0689a16║   薩知諸受相如水中泡，一 起一 滅，是為知
T25n1509_p0689a17║   受相。　「知受生滅者，是受無所從來、去無所至，
T25n1509_p0689a18║   是為知受生滅。　「知受如者，是如不生不滅、不
T25n1509_p0689a19║   來不去、不增不減、不垢不淨，是為知受如。　「云
T25n1509_p0689a20║   何 知想相？云 何 知想生滅？云 何 知想如？　「知想
T25n1509_p0689a21║   相者，是想如焰，水不可得，而妄生水想，是
T25n1509_p0689a22║   為知想相。　「知想生滅者，是想無所從來、去無
T25n1509_p0689a23║   所至，是為知想生滅。　「知想如者，諸想如不
T25n1509_p0689a24║   生不滅、不來不去、不增不減、不垢不淨，不轉於
T25n1509_p0689a25║   實相，是為知想如。　「云 何 知行相？云 何 知行
T25n1509_p0689a26║   生滅？云 何 知行如？　「知行相者，行如芭蕉，葉葉
T25n1509_p0689a27║   除却，不得堅實，是為知行相。　「知行生滅者，諸
T25n1509_p0689a28║   行生無所從來、去無所至，是為知行生滅。　「知
T25n1509_p0689a29║   行如者，諸行不生不滅、不來不去、不增不減、
T25n1509_p0689b01║   不垢不淨，是為知行如。　「云 何 知識相？云 何
T25n1509_p0689b02║   知識生滅？云 何 知識如？　「知識相者，如幻師幻
T25n1509_p0689b03║   作四種兵 ，無有實，識亦如是。　「知識生滅者，
T25n1509_p0689b04║   是識生時無所從來，滅時無所去，是為知識
T25n1509_p0689b05║   生滅。　「知識如者，知識不生不滅、不來不去、不
T25n1509_p0689b06║   垢不淨、不增不減，是為知識如。　「云 何 知諸
T25n1509_p0689b07║   入 ？眼、眼性空，乃至意、意性空；色、色性空，乃至
T25n1509_p0689b08║   法、法性空。　「云 何 知界？眼、眼界空，色、色界
T25n1509_p0689b09║   空，眼識、眼識界空；乃至意識界亦如是。　「云 何
T25n1509_p0689b10║   知四聖諦？知苦聖諦時，遠離二 法，知苦
T25n1509_p0689b11║   諦不二 不別 ，是名苦聖諦；集、滅、道亦如是。
T25n1509_p0689b12║   「云 何 知苦如？苦聖諦即是如，如即是苦聖諦；
T25n1509_p0689b13║   集滅、道亦如是。　「云 何 知十二 因緣？知十二 因
T25n1509_p0689b14║   緣不生相，是名知十二 因緣。」　須菩提白佛言：
T25n1509_p0689b15║   「世 尊！若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各各
T25n1509_p0689b16║   分別 知諸法，將無以 色性壞法性，乃至一 切
T25n1509_p0689b17║   種智性壞法性耶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若法性外更
T25n1509_p0689b18║   有法者，應壞法性。法性外法不可得，是故不
T25n1509_p0689b19║   壞。何 以 故？須菩提！佛及佛弟子知法性外法
T25n1509_p0689b20║   不可得故，不說法性外有法。如是，須菩提！
T25n1509_p0689b21║   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，應學法性！」　須菩
T25n1509_p0689b22║   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菩薩摩訶薩若學法性，為無
T25n1509_p0689b23║   所學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菩薩摩訶薩若學法性，
T25n1509_p0689b24║   則 學一 切法。何 以 故？一 切法即是法性。」　須
T25n1509_p0689b25║   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何 因緣故一 切法即是
T25n1509_p0689b26║   法性？」　佛言：「一 切法皆入 無相無為性中，以
T25n1509_p0689b27║   是因緣故，學法性則 學一 切法。」　須菩提白佛
T25n1509_p0689b28║   言：「世 尊！若一 切法即是法性，菩薩摩訶薩
T25n1509_p0689b29║   何 以 學般若波羅蜜、禪波羅蜜、毘梨耶波羅蜜、
T25n1509_p0689c01║   羼提波羅蜜、尸羅波羅蜜、檀波羅蜜？菩薩摩
T25n1509_p0689c02║   訶薩何 以 學初 禪，第二 、第三、第四禪？菩薩摩
T25n1509_p0689c03║   訶薩何 以 學慈、悲、喜、捨？何 以 學無邊虛空處、
T25n1509_p0689c04║   無邊識處、無所有處、非有想非無想處？何 以
T25n1509_p0689c05║   學四念處、四正勤 、四如意足、五 根、五 力 、七覺分、
T25n1509_p0689c06║   八 聖道分？何 以 學空、無相、無作解脫門？何 以
T25n1509_p0689c07║   學八 背捨、九次第定，佛十力 、四無所畏、四無礙
T25n1509_p0689c08║   智、十八 不共法？何 以 學六 神通？何 以 學三十
T25n1509_p0689c09║   二 相、八 十隨形好？何 以 學生剎利 大姓、婆羅
T25n1509_p0689c10║   門大姓、居士大家？何 以 學生四天王天處、三
T25n1509_p0689c11║   十三天、夜摩天、兜 率陀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
T25n1509_p0689c12║   天？何 以 學生梵天王住 處、光 音天、遍淨天、廣
T25n1509_p0689c13║   果天、無想定、淨居天？何 以 學生無邊空處、生
T25n1509_p0689c14║   無邊識處、生無所有處、生非有想非無想處？
T25n1509_p0689c15║   何 以 學初 發意地，第二 、第三、第四、第五 、第六 、第
T25n1509_p0689c16║   七、第八 、第九、第十地？何 以 學聲聞地、辟支
T25n1509_p0689c17║   佛地、菩薩法位 ？何 以 學成就眾生、淨佛國土？
T25n1509_p0689c18║   何 以 學諸陀羅尼？何 以 學樂說法？何 以 學阿
T25n1509_p0689c19║   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學已得一 切種智，知一
T25n1509_p0689c20║   切法？　「世 尊！諸法法性中無是分別 ！世 尊！將
T25n1509_p0689c21║   無菩薩墮非道中？何 以 故？世 尊！法性中無如
T25n1509_p0689c22║   是分別 。法性中無色，無受、想、行、識，諸法性亦
T25n1509_p0689c23║   不遠離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；色即是法性，法性即是
T25n1509_p0689c24║   色，受、想、行、識，亦爾；一 切法亦如是。」　佛告須
T25n1509_p0689c25║   菩提：「如是！如是！如汝所言：色即是法性，受、
T25n1509_p0689c26║   想、行、識即是法性。　「須菩提！菩薩摩訶薩行般
T25n1509_p0689c27║   若波羅蜜時，若法性外見有法者，為不求阿
T25n1509_p0689c28║   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
T25n1509_p0689c29║   羅蜜時，知一 切法性即是阿耨多羅三藐三
T25n1509_p0690a01║   菩提；以 是故，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
T25n1509_p0690a02║   知一 切法即是法性已，以 無名相之 法，以 名
T25n1509_p0690a03║   相說，所謂是色，是受、想、行、識，乃至是阿耨多
T25n1509_p0690a04║   羅三藐三菩提。　「須菩提！譬如工幻師若幻師
T25n1509_p0690a05║   弟子，多人處立，幻作種種形色：男、女，象、馬，端嚴
T25n1509_p0690a06║   園林，及諸廬館、流泉、浴池，衣服、臥具 ，香華、瓔珞，
T25n1509_p0690a07║   餚饍飲食，作眾伎 樂，以 樂眾人。又復幻作人，
T25n1509_p0690a08║   令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修 智慧。是幻師
T25n1509_p0690a09║   復幻作剎利 大姓、婆羅門大姓、居士大家，四天
T25n1509_p0690a10║   王天處、須彌山三十三天、夜摩天、兜 率陀天、化
T25n1509_p0690a11║   樂天、他化自在天以 示眾人；復幻作梵眾天、
T25n1509_p0690a12║   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天；復幻作須陀洹、斯陀
T25n1509_p0690a13║   含、阿那含、阿羅漢、辟支佛。　「菩薩摩訶薩從初
T25n1509_p0690a14║   發意行檀波羅蜜、尸羅波羅蜜、羼提波羅蜜、毘
T25n1509_p0690a15║   梨耶波羅蜜、禪波羅蜜、般若波羅蜜，行初 地
T25n1509_p0690a16║   乃至行十地，入 菩薩位 ，遊戲神通，成就眾生，
T25n1509_p0690a17║   淨佛國土，遊戲諸禪、解脫、三昧；行佛十力 、四
T25n1509_p0690a18║   無所畏、四無礙智、十八 不共法、大慈大悲，具
T25n1509_p0690a19║   足佛身三十二 相、八 十隨形好，以 示眾人。　「是
T25n1509_p0690a20║   中無智之 人，歎：未曾有！是人多能，巧為眾事 ，
T25n1509_p0690a21║   娛樂眾人，種種形色，乃至三十二 相、八 十隨
T25n1509_p0690a22║   形好莊嚴佛身。　「其中有智之 士思惟言：未曾
T25n1509_p0690a23║   有也！是中無有實事 ，而以 無所有法娛樂眾
T25n1509_p0690a24║   人，令有形相，無事 事 相，無有有相。　「如是，須菩
T25n1509_p0690a25║   提！菩薩摩訶薩不見離法性有法，行般若波
T25n1509_p0690a26║   羅蜜，以 方便 力 故，雖不得眾生，而自布施，亦
T25n1509_p0690a27║   教人布施，讚歎布施法，歡喜讚歎行布施
T25n1509_p0690a28║   者；自持戒，亦教人持戒；自忍辱，亦教人忍辱；
T25n1509_p0690a29║   自精進，亦教人精進；自行禪，亦教人行禪；自
T25n1509_p0690b01║   修 智慧，亦教人修 智慧，讚歎修 智慧法，歡喜
T25n1509_p0690b02║   讚歎修 智慧者。自行十善，亦教人行十善，讚
T25n1509_p0690b03║   歎行十善法，歡喜讚歎行十善者。自受行五
T25n1509_p0690b04║   戒，亦教他人受行五 戒，讚歎五 戒法，歡喜
T25n1509_p0690b05║   讚歎受行五 戒者。自受八 戒齋，亦教他人受
T25n1509_p0690b06║   八 戒齋，讚歎八 戒齋法，歡喜讚歎行八 戒齋
T25n1509_p0690b07║   者。自行初 禪，乃至自行第四禪。自行慈、悲、喜、
T25n1509_p0690b08║   捨。自行無邊空處，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，亦
T25n1509_p0690b09║   教他人行。自行四念處乃至八 聖道分。自行
T25n1509_p0690b10║   三解脫門，佛十力 乃至自行十八 不共法，亦
T25n1509_p0690b11║   教他人行十八 不共法，讚歎十八 不共法，歡
T25n1509_p0690b12║   喜讚歎行十八 不共法者。　「須菩提！若法性前 、
T25n1509_p0690b13║   後、中有異者，是菩薩摩訶薩不能以 方便 力
T25n1509_p0690b14║   示法性、成就眾生。須菩提！以 法性前 、後、中無
T25n1509_p0690b15║   異，是故是菩薩行般若波羅蜜，為利 益眾
T25n1509_p0690b16║   生故，行菩薩道。」
T25n1509_p0690b17║   【論】　問曰：　佛品品中說「通達諸法相」，今須菩
T25n1509_p0690b18║   　提何 以 更問？　答曰：　是般若波羅蜜無一 定
T25n1509_p0690b19║   　相，無言說故，雖數聞猶未足，是故更問。　譬
T25n1509_p0690b20║   　如犢子雖大，善母美乳 ，飲猶不止；佛大慈
T25n1509_p0690b21║   　悲，猶如善母，般若波羅蜜如美乳 ，須菩提
T25n1509_p0690b22║   　如犢子，雖數聞諸法相，猶未厭足。　復次，唯
T25n1509_p0690b23║   　佛一 切智能通達諸法實相，餘人雖達，不
T25n1509_p0690b24║   　能究盡，是故問。　「餘菩薩未作佛，云 何 能通
T25n1509_p0690b25║   　達？」　佛以 譬喻答：如幻化人，無三毒、諸煩
T25n1509_p0690b26║   　惱結使，無心、心數法，內外、有漏無漏法中所
T25n1509_p0690b27║   　不攝，不墮凡夫法，亦不墮聖果中，不得
T25n1509_p0690b28║   　言是須陀洹等；亦能發他心善惡，所為變
T25n1509_p0690b29║   　化事 ，必能令成就。此變化其實不垢不淨，
T25n1509_p0690c01║   　六 道所不攝。　菩薩身亦如是，無三毒等煩
T25n1509_p0690c02║   　惱，知是心、心數法皆是先世 虛誑顛倒法因
T25n1509_p0690c03║   　緣生故，不信 、不隨逐。能如是行，是為善通
T25n1509_p0690c04║   　達諸法相。　是時，須菩提雖善知空，以 貴敬
T25n1509_p0690c05║   　尊重佛法、不能限量佛法故問佛：「世 尊！
T25n1509_p0690c06║   　一 切色等法皆空如化耶？」　佛答：「一 切色等法
T25n1509_p0690c07║   　皆如化。」汝貴重佛法故，不敢言空，我以
T25n1509_p0690c08║   　一 切智故，能說諸法空；如餘人貴師子力 ，
T25n1509_p0690c09║   　師子自不貴其力 。　爾時，須菩提言：「若一 切法
T25n1509_p0690c10║   　畢竟空，皆如化，佛何 以 種種讚菩薩功 德——因
T25n1509_p0690c11║   　菩薩故斷三惡道，能拔出眾生令得涅槃？」
T25n1509_p0690c12║   　佛反問須菩提：「於汝意云 何 ？菩薩本行菩
T25n1509_p0690c13║   　薩道時，見定有眾生從五 道中拔出不？」
T25n1509_p0690c14║   　須菩提言：「無也！」　佛可其意：「如是！如是！」　何 以
T25n1509_p0690c15║   　故？菩薩得無生法忍時，知見一 切法如幻、
T25n1509_p0690c16║   　如化。　須菩提言：「若爾者，菩薩以 何 事 故行
T25n1509_p0690c17║   　六 波羅蜜等？」　佛答：　「若眾生自知諸法空、如
T25n1509_p0690c18║   　幻，菩薩則 無功 夫。」　復次，若諸法決定空相，
T25n1509_p0690c19║   　則 菩薩無功 夫；令諸法非實非空，過諸語
T25n1509_p0690c20║   　言道，畢竟空寂滅相。眾生不知是事 故，生
T25n1509_p0690c21║   　吾我心，起惡罪業，受無量苦；是故菩薩知
T25n1509_p0690c22║   　諸法實相，生大悲心。　如長者有子，盲而飲
T25n1509_p0690c23║   　毒，長者知其必死，起種種方便 ，遮令不
T25n1509_p0690c24║   　飲；菩薩亦如是，見是眾生顛倒無明盲
T25n1509_p0690c25║   　故，飲三毒，則 生大悲心，於無量阿僧 祇劫 ，
T25n1509_p0690c26║   　修 六 波羅蜜，淨佛國土、教化眾生。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90c27║   　聞是已，更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一 切法空無根
T25n1509_p0690c28║   　本，如夢、如幻等，眾生在何 處住 而菩薩拔
T25n1509_p0690c29║   　出？」　須菩提意謂：如人沒深泥而得拔出。　佛
T25n1509_p0691a01║   　答：「眾生但 住 名相虛誑憶想分別 中。」　佛意：一
T25n1509_p0691a02║   　切法中無決定實者，但 凡夫虛誑故著。　如人
T25n1509_p0691a03║   　闇中見似 人物，謂是實人，而生畏怖。又如
T25n1509_p0691a04║   　惡狗臨井，自吠其影，水中無狗，但 有其
T25n1509_p0691a05║   　相，而生惡心，投井而死。眾生亦如是，四大
T25n1509_p0691a06║   　和合故名為身，因緣生識，和合故動 作言語；
T25n1509_p0691a07║   　凡夫人於中起人相，生愛、生恚，起罪業，
T25n1509_p0691a08║   　墮三惡道。　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時，憐愍眾
T25n1509_p0691a09║   　生，種種因緣教化，令知空法而拔出之 ；作
T25n1509_p0691a10║   　是言：「是法皆畢竟空無所有，眾生顛倒虛妄
T25n1509_p0691a11║   　故，見似 如有，如化、如幻、如乾闥婆城，無有
T25n1509_p0691a12║   　實事 ，但 誑惑人眼。」　復次，一 切法但 從名字
T25n1509_p0691a13║   　和合，更有餘名，如頭、足、腹、脊和合故，假名為
T25n1509_p0691a14║   　身。如髮、眼、耳、鼻、口、皮、骨和合故，假名為頭。
T25n1509_p0691a15║   　諸毛和合故，名為髮；分分和合故，假名為毛；
T25n1509_p0691a16║   　諸微塵和合故，名為毛分；亦和合諸分故，名
T25n1509_p0691a17║   　為微塵。　問曰：　微塵第一 微細故，不得作
T25n1509_p0691a18║   　分，無分故無和合，此則 定法；是故不得
T25n1509_p0691a19║   　言「一 切空，無有定法」！　答曰：　若微塵是色，則
T25n1509_p0691a20║   　應有分，何 以 故？一 切色皆在虛空中，皆有
T25n1509_p0691a21║   　十方。若微塵是色，則 有十分；若有十分，
T25n1509_p0691a22║   　云 何 是極微？若如汝說微塵無分者，則 非
T25n1509_p0691a23║   　色，何 以 故？出色相故。　又復色名五 情可
T25n1509_p0691a24║   　得，若微塵非五 情所得者，云 何 得知是
T25n1509_p0691a25║   　色？是故微塵但 有虛名。眼見麁色，尚可破
T25n1509_p0691a26║   　令空，何 況不可見、不可觸！　問曰：　微塵細故，
T25n1509_p0691a27║   　五 情所不能得，聖人得天眼則 見。　答曰：
T25n1509_p0691a28║   　天眼見雖細，是色相故，應當有分；若無分
T25n1509_p0691a29║   　則 非色，非色則 天眼不見。以 是故，天眼亦
T25n1509_p0691b01║   　虛誑妄見；是故聖人以 慧眼觀世 間，則 得
T25n1509_p0691b02║   　道。　微塵，如先說，但 有名無實。微塵無故，一
T25n1509_p0691b03║   　切法名字和合故，更有假名，無有實定，而
T25n1509_p0691b04║   　眾生妄生貪著；貪欲、瞋恚因緣故，起惡業，
T25n1509_p0691b05║   　無量阿僧 祇劫 ，在三惡道受苦。若諸法實定，
T25n1509_p0691b06║   　尚不應作貪欲、瞋恚罪因緣，何 況虛誑無
T25n1509_p0691b07║   　實！若能捨虛誑名相，不著空法者，則 受涅
T25n1509_p0691b08║   　槃常樂。
T25n1509_p0691b09║   問曰：　名、相有何 差別 ？　答曰：　「名」者，是眾物字，
T25n1509_p0691b10║   　如熱物字為火。「相」者，如見烟，知是火相：熱
T25n1509_p0691b11║   　是火體。　復次，如五 眾和合中男、女，是為「名」；
T25n1509_p0691b12║   　身貌可別 男、女，是為「相」。見是相故，作名
T25n1509_p0691b13║   　字，名為男、女。　問曰：　若爾者，名、相無異，所以
T25n1509_p0691b14║   　者何 ？見「相」故得「名」，知「名」故得「相」。　答曰：　汝不
T25n1509_p0691b15║   　解我所說耶？先見男女貌，然後名為男、
T25n1509_p0691b16║   　女——「相」為本，「名」為末。　又復如人眼見色，偏 取
T25n1509_p0691b17║   　所好相而生著，於餘人則 不然，以 其能
T25n1509_p0691b18║   　生染著心，是名為「相」。　復次，此中佛自說名、
T25n1509_p0691b19║   　相分別 ：「名者，假名，以 名取諸法」，如經中廣
T25n1509_p0691b20║   　說。　須菩提問：「若一 切法但 有名相，菩薩云 何
T25n1509_p0691b21║   　自利 、利 人？」　佛答：「若諸法根本定有，菩薩行
T25n1509_p0691b22║   　般若波羅蜜時，不能自利 利 人。」　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691b23║   　若諸法性定實有，即是無生。何 以 故？以 性先
T25n1509_p0691b24║   　定有故。若是法從因緣和合生，即是無定
T25n1509_p0691b25║   　性；若性定有，則 不須因緣和合；若爾者，則 無
T25n1509_p0691b26║   　生，無生故無滅，無滅故無罪福。　以 知無常
T25n1509_p0691b27║   　故，則 捨罪修 福；若常，則 無縛解、無世 間、無
T25n1509_p0691b28║   　涅槃等。　是故佛告須菩提：「若法定有，非但 名
T25n1509_p0691b29║   　相者，菩薩不行般若波羅蜜自利 、利 人，
T25n1509_p0691c01║   　不行禪波羅蜜等自利 、利 人，無相故。是菩
T25n1509_p0691c02║   　薩自具 足是善法，亦以 善法利 益眾生，以
T25n1509_p0691c03║   　無相故。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若諸法當實有如毫
T25n1509_p0691c04║   　釐許，菩薩坐道場時，不能觀一 切法空、
T25n1509_p0691c05║   　無相、無所有，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；亦
T25n1509_p0691c06║   　不能以 此法利 益眾生。」何 以 故？是菩薩坐
T25n1509_p0691c07║   　道場時，觀一 切法第一 真實；若小錯，不應
T25n1509_p0691c08║   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亦不能為眾生
T25n1509_p0691c09║   　說是空無相法。所以 者何 ？法若定有，佛云 何
T25n1509_p0691c10║   　誑眾生：「一 切法無漏、無相、無憶念」？　問曰：　四諦
T25n1509_p0691c11║   　中三諦皆有相——苦諦則 有苦相，集諦則 有集
T25n1509_p0691c12║   　相，道諦則 有道相；唯滅諦無相，亦有憶念，
T25n1509_p0691c13║   　是無相涅槃，汝何 以 言「一 切無漏法無相、無
T25n1509_p0691c14║   　憶念」？　答曰：　摩訶衍法與聲聞法異。摩訶衍
T25n1509_p0691c15║   　法中說：「一 切無漏法，無相、無憶念。」　復次，有相、
T25n1509_p0691c16║   　有憶念，皆是虛誑不實；若虛誑不實，即是諸
T25n1509_p0691c17║   　煩惱漏，云 何 是無漏？　復次，是三諦皆隨滅諦——
T25n1509_p0691c18║   　見苦即捨，見集即斷，不言實定；見道為
T25n1509_p0691c19║   　趣滅故，亦不住 是道中；滅盡是主 。是
T25n1509_p0691c20║   　滅盡法，無相、無緣，云 何 有憶念？憶念皆是緣
T25n1509_p0691c21║   　相著法。　是故無漏法皆無相、無憶念。　須菩提
T25n1509_p0691c22║   　意：若無漏法是第一 實，無相，無憶念，一 切法
T25n1509_p0691c23║   　性亦應無相、無憶念，但 凡夫顛倒故，有相、有
T25n1509_p0691c24║   　憶念。是故問佛：「若一 切法無相、無憶念，云 何
T25n1509_p0691c25║   　數是聲聞法、是辟支佛法、是菩薩法、是佛法？」
T25n1509_p0691c26║   　佛反問須菩提：「三乘法與無相法異不？」　須菩
T25n1509_p0691c27║   　提答曰：諸煩惱滅即是斷，斷即是無為法，
T25n1509_p0691c28║   　亦知滅道諦即是無漏無相，是故言：「三乘
T25n1509_p0691c29║   　不異無相法。」　佛復問：「須陀洹乃至佛不即
T25n1509_p0692a01║   　是無相法耶？」　答言：「是以 是因緣故，當知一
T25n1509_p0692a02║   　切法皆是無相」；若無相，汝云 何 難言有諸道？
T25n1509_p0692a03║   　正以 無相故，有三乘諸道。　佛言：「若菩薩能
T25n1509_p0692a04║   　如是學無相法，則 能增益諸善法，所謂六
T25n1509_p0692a05║   　波羅蜜，乃至十八 不共法。」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：
T25n1509_p0692a06║   　「菩薩唯住 三解脫門，不以 餘法為要。」所以
T25n1509_p0692a07║   　者何 ？三解脫門是實法，餘四念處等法雖實，
T25n1509_p0692a08║   　皆方便 說。　三解脫門近涅槃，亦能攝一 切實
T25n1509_p0692a09║   　善法，是故說菩薩應學。　問曰：　若菩薩學是
T25n1509_p0692a10║   　三解脫門，即學五 眾、十二 入 、十八 界等，是三
T25n1509_p0692a11║   　解脫門皆空、無相、無分別 ，是五 眾諸法皆是
T25n1509_p0692a12║   　有相、有分別 法，云 何 學三解脫門故，學是餘
T25n1509_p0692a13║   　法？　答曰：　菩薩學是三解脫門，則 出三界、盡
T25n1509_p0692a14║   　三漏故，於諸法中得實智慧，無所不通。
T25n1509_p0692a15║   　先來五 眾中，皆虛妄邪行，今得此三解脫門
T25n1509_p0692a16║   　故，得正通達。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：「菩薩行是
T25n1509_p0692a17║   　三解脫門無相法時，知色生、知色滅、知色
T25n1509_p0692a18║   　如；乃至識亦爾。」如經中廣說。　須菩提復
T25n1509_p0692a19║   　問：「如佛所言，菩薩知色等相，知色等生，
T25n1509_p0692a20║   　知色等滅，知色等如；若如是分別 ，將無色
T25n1509_p0692a21║   　性壞法性耶？」　佛答：「若有法出法性者，色
T25n1509_p0692a22║   　性應壞法性。」　一 切法實相，名為「法性」，是故
T25n1509_p0692a23║   　一 切法皆入 法性中；色性實相即是法性，同
T25n1509_p0692a24║   　一 性，云 何 色性能壞法性？　佛更說因緣：「諸
T25n1509_p0692a25║   　佛賢聖不見出法性更有法者，不得故不
T25n1509_p0692a26║   　說。」　諸佛賢聖最可信 者，菩薩應如是學法
T25n1509_p0692a27║   　性。　須菩提白佛：「若菩薩學法性，是為無
T25n1509_p0692a28║   　所學。」所以 者何 ？法性無性故。　佛答：「法性無性
T25n1509_p0692a29║   　者，若菩薩學法性，為學一 切法。」　若法性當
T25n1509_p0692b01║   　別 有性、若無性是性，應但 學法性，不學一
T25n1509_p0692b02║   　切法；今法性實無，別 性亦無，無性故，遍
T25n1509_p0692b03║   　學一 切法。但 諸法實相是法性，是故得實
T25n1509_p0692b04║   　相，則 正遍學一 切法。　爾時，須菩提白佛：「世
T25n1509_p0692b05║   　尊！若一 切法即是法性，菩薩摩訶薩以 何 等
T25n1509_p0692b06║   　故學六 波羅蜜，乃至陀羅尼門？」何 以 故？諸法
T25n1509_p0692b07║   　實相即是法性，若一 切法即是法性，菩薩更何
T25n1509_p0692b08║   　所求？　復次，法性中無分別 是六 波羅蜜乃至
T25n1509_p0692b09║   　陀羅尼；今菩薩分別 行是法，將無墮顛倒
T25n1509_p0692b10║   　中耶？　佛可須菩提意而答：「若菩薩出法性
T25n1509_p0692b11║   　見有法者，不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何
T25n1509_p0692b12║   　以 故？出法性有法者，是常顛倒、無明，不可
T25n1509_p0692b13║   　轉令實，云 何 斷一 切法中無明得作佛？菩
T25n1509_p0692b14║   　薩知一 切法即是畢竟空，常寂滅相，無戲論，
T25n1509_p0692b15║   　無名字；憐愍眾生，以 方便 力 故以 名相
T25n1509_p0692b16║   　說，所謂是色，是受、想、行、識，乃至阿耨多羅三
T25n1509_p0692b17║   　藐三菩提。」　如經中所說幻喻：「幻師」即是菩
T25n1509_p0692b18║   　薩；「幻法」即是六 波羅蜜等諸法。雖行是諸
T25n1509_p0692b19║   　法，無著心；如幻師雖幻作種種物，知其無
T25n1509_p0692b20║   　實而不著。　「智者」是佛及大菩薩；「無智者」，凡夫
T25n1509_p0692b21║   　人及新發意，而大歡喜，歎未曾有。　菩薩行菩
T25n1509_p0692b22║   　薩道，雖出法性更不見有法，亦不見有
T25n1509_p0692b23║   　一 定眾生，而大利 益自身及眾生。　如經中
T25n1509_p0692b24║   　說：「是菩薩自行布施等，亦教他人，讚歎布
T25n1509_p0692b25║   　施法，歡喜讚歎行布施者。」乃至十八 不共
T25n1509_p0692b26║   　法亦如是。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：若法性先無後
T25n1509_p0692b27║   　有，菩薩不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亦
T25n1509_p0692b28║   　不能以 方便 力 說。所以 者何 ？若法性先無
T25n1509_p0692b29║   　後有，從因緣生者，則 與凡夫共法無異！
T25n1509_p0692c01║   　若法性先有後無，眾生及諸法則 墮斷滅。　以
T25n1509_p0692c02║   　諸法性先空，中、後亦爾，非智慧力 故令空。
T25n1509_p0692c03║   　眾生及諸法，非以 入 無餘涅槃時乃空，從
T25n1509_p0692c04║   　本已來常空。　菩薩教眾生：「何 以 不觀其實
T25n1509_p0692c05║   　性而著顛倒？若觀諸法畢竟空性者，則 知
T25n1509_p0692c06║   　從本已來常空，今無所失。」如是行般若
T25n1509_p0692c07║   　波羅蜜菩薩，則 能祐利 眾生。
T25n1509_p0692c08║   大智度論卷第八 十九